呦呦鹿鸣

『林秦』倘我高声语(陆)

  六
  六月的婚姻给男人荣耀,给女人幸福;无数年轻男女们似乎对此深信不疑,六月也被看做一年中最适合结婚的季节。但世界上的事,一旦涉及到一个人以上,往往就难以摆脱名为一厢情愿的窠臼,而痛苦和不幸也便随之而来。
  “秦警官,上午好”青年手里拿着半湿的毛巾,轻柔地擦着对面男子的额头。
  秦明没有说话,现在只单单听到对方的声音,都让他感觉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就在昨晚,对方当着他的面,和女孩在房间里侧的那张长桌上肢解了一具年幼的尸体。
  青年像展示什么得意作品一样,洋洋得意地把秦明拖到桌旁,拉着他因为被拷住而难以反抗的双手去触碰那具尚还温热柔软的幼小身体。
  “秦警官,你看看,美吗?啊,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青年半靠在他的肩侧,眼睛微微眯起来,略带点陶醉地喟叹着。
  颅脑粉碎,全身多处骨折,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锐器剪刺伤,展现在秦明眼前的这具年幼的尸体上遍布了各种各样的伤痕。在没经过检验鉴定之前,他甚至不能断定这个孩子究竟是死于原发性外伤还是继发性外伤;是由于绝对致命伤还是条件致命伤,导致了她的死亡。
  “哎呀,秦警官您不要这么看着我啊。虽然是我杀了她,可我也只是敲碎了这孩子的脑袋,她身上这些伤,我发誓跟我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青年故作惊讶地举起手,表情哀怨地说道。
  “算啦,秦警官心情不好,蜜蜜,今晚上还是咱们俩忙活吧”青年耸耸肩,边把秦明绑回椅子上,边招呼着女孩把刀具拿过来。
 
  “这孩子是个孤儿,她父母都死了,一直被姑父姑母照顾着。这夫妻两个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平时做点小买卖,沿着外面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他们来的小卖部。村里的人都夸他们俩,说这对夫妇有善心,是好人啊,自己日子不宽裕还照顾着人家的孩子。哈,小姑娘被照顾得可好了,才五岁就会洗衣服了,一到冬天,那小手冻得跟小猪蹄似的;挨打挨骂更是一天五顿的家常便饭伺候着,反正是个聋哑孩子,不会叫更不会说。这人的心都被包在里面,到底长什么样子,外面可看不出来。”青年手起刀落地忙着,嘴里却也没得闲。
  “听说秦警官也是孤儿,不过您应该没受过这种罪吧?这孩子,她可是求着我杀了她呢!我这也算是,助人为乐吧。”
  “不可能!”
  “哎呀,好吧好吧,其实这是报酬。她想拜托我做件事,当然要先付给我。早就想试试了,不过这爆头的感觉原来也没多大意思啊,跟敲个硬西瓜似的,‘砰’的一声,到处都是水”青年漫不经心地说。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秦明咬牙道。
  “不不不,秦警官,你错了,这不是人,这就是一具行尸走肉!”青年像夺食的野兽一样猛的冲到秦明面前,掐着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了,您猜这孩子的父母是怎么没的?贩毒,被枪毙了。小姑娘告诉我,她爸爸妈妈对她可好了,她是他们的小公主。他们呵护她、疼爱她,为了送她去好学校、让她过好日子,每天都辛苦地工作;在她过生日的时候还挤时间给她买小熊,带她去游乐场。您知道她还告诉我什么了吗?她告诉我,是警察害死了她的爸爸妈妈,警察都是魔鬼,是他们让她的生活,从天堂跌到地狱!”青年在秦明的耳边低声嘶吼,极度的癫狂令他的脸扭曲得形同恶鬼。
 
  “……”掐在脖子上的手硬如铁箍越收越紧,却也没能换到一句求饶的话来。
  “算了,秦警官,我们来日方长。”眼看着对面的男子就要被自己捏碎喉咙,青年终于克制着松开手,缓和了语气。
  “咳咳……”秦明剧烈的咳嗽着,说不出话来。
  “蜜蜜,收拾收拾,该走了。秦警官,明天见,明天我带着这孩子的‘愿望’来看您。”
 
  “秦警官,昨晚过得还好吗?对不起,我不该跟您发火,您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昨天晚上那个孩子您不喜欢,今天这个人您肯定喜欢了吧?”青年跪坐在秦明面前,双手托起他的脸把他从回忆里拖出来,引他看向房间的角落。

 
  全警局翘首以盼的专家终于在今天凌晨赶到了龙番,谭局亲自带着人去了高速路收费口接应。临走前他看着自己手下兔子似的队长和熊猫样的法医,手一挥,让他们先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再来局里。
  “林涛啊,我叫小黑跟我去吧,你和李大宝先回家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该交待的你先交待给他,等晚上六点你们俩再过来,到时候咱们开个短会”谭局长拍拍林涛的肩说道。
  “局长,我……”
  “去吧去吧,再怎么样,也得注意休息,太疲劳也是会影响判断的。”林涛肚子里的分辩还没说出来,就被局长梗得咽了回去。
  “是!”大宝和林涛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离开了。
  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会乖乖回家休息,其实谭局长觉得够呛,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说什么。他是很想体恤下属,可是年轻人重感情工作积极,这也是好事,随他们去吧,他在心里默默地劝说自己,况且他也是真的很想念自己那个总爱较真的冷脸下属了。

  “去哪儿?”大宝眨眨眼睛,激动地看着林涛。
  “凭直觉,我想再回老秦家找找线索”
  “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走,去老秦家”
  “你为什么呀?”林涛有点好奇。
  “根据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只要两物体相接触,必然存在物质交换,通过寻找物质交换的特征和证据,就能发现犯罪人是否和被害人存在接触。勘查物质交换痕迹来判断两客体间联系,这就叫因果关系逆向推理,由结果寻找原因”看着大宝连比带画地解释着,林涛也笑了起来。
  走到车边,他习惯性地等了等,却没听到熟悉的声音,等又往旁边的一瞥落了空,这才突然想起来秦明现在不在这里;仿佛被人从头顶突然倒下了一桶冰水,林涛脸上带着的笑直接僵在了那里。

  林涛开车赶往秦明家的路上,才走到一半,突然感到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已经开着小代步早早赶到的大宝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他说快到了。挂了电话,林涛感觉天好像突然阴了下来,他抬眼透过车窗往外看,蓝莹莹的天空上云彩丝丝缕缕的,太阳依旧高高的挂着,只是前面不知道何时被好巧不巧地挡了一片乌云,还没散开。
  希望等会儿能来阵风把这吹散了吧,就这么挡着,看着都替这太阳感觉憋气。林涛这样想着。

PS:打开LOF惊呆了,说,你萌为何清一色的都要欺负明明😂😂😂
PSS:你萌都不要后悔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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